而后在空中凝成人形，
褪去朦胧的云烟。
一人浑身缠绕着白色的绷带，只剩下阴翳灰暗的双眼露在外界。
一人背着折断的道剑，
雄浑的身躯上青筋毕露。
还有一人至始至终都是藏身于云雾深处，若非有隐晦的阴寒气息作用空中，即便是身边同境的元婴修士也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们站在一条线上，却又像站在不同的世界。
唯一相同正在做的事，
便是在看向嶙峋峭壁下的某处，
那位藏在阴影中，至始至终都以为摆脱了追踪的貌美妇人。
不出所料的，很快便转身回了洞内。
......
“就是这里了，一，二，三，四...———十二，除了外面聚集起来的那些修士，里面还活着的，就只剩下这些了。”
不包括那些临阵倒戈的存在。
至少现在，魔道对于那些投靠魔道的修士还是挺“宽容”的。
“如果不是奎大人及时制止，我们早就杀了那个女人，这些漏网之鱼自然也无法发现...”
“这可说不好啊，除了鸣凤的长老稍稍有些棘手外，其她的连道之境都没能踏入，即使不被外殿的人察觉，也无法离开这座结界。”
等到了时间，
终究只会沦为枯骨。
那缠绕着绷带的魔修挤出低沉的声线，听不出情绪的涌动。
“虽说传出去只是早晚的问题，但多拖延些时间总是好的。”
让外面的人抱有幻想和推测，
然后因为过度的谨慎而无法轻举妄动，
等到了警惕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淡化，再给予他们降临的绝望...
那样的场景才是他们销声匿迹数百年所期望的。
如今的道门修士与过去不同，只是一贯的懦弱。
“这么说起来，除却本就在北域附近的几大宗门，天星和外面的人都没有出现过。”
“前两日北域的边界处，听说圣女大人和天星的一位存在交手过。”
“天星的人......结果如何？”
背着断剑的大汉有些意外，下意识地问道。
“算是两败俱伤，不过...”
左侧明显有雾气划破的响声传出。
另一名魔修犹豫了一瞬，看了一眼那团缭绕的黑烟，终是没有将最后一句诉诸于形。
那位名为寇淮的大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随后爽然打圆场道。
“算了，只有一人的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有两位殿主盯着天星的方向，过界的存在不可能跨入北域的范围。”
“说的也是...”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些疯子若能在最后对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
至始至终，
只有两人一言一语的交谈着，
唯有藏身于虚空的黑烟不断变幻，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两个拥有传承道体的女修留下，其她人等到离开那条裂痕后，再动手杀了...赶来接应的人也是一样。”
他最后说道，然后消失在了崖畔。
“是。”
寇淮和白鬼低头道。
.....
夜傍，
在这连天气都能维持原状的世界中，也终是浮现了寥寥星火，
从天际的尽头一路延伸向下，直至远方无法触及的，乔树下的枯草。
尽管依然是一片死寂，
但比之之前胆战心惊的日子里，的确是要轻松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