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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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张广泰一回家,王玉珍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成了吗?”
  
  张广泰低着头:“没成!砸了!”说完闷坐在椅子上吸烟。
  
  成民成才都没睡,并肩坐在炕沿上,相互看了一眼,成民问:“砸?砸什么了?”
  
  “什么都砸,见什么砸什么。”张广泰嘴上的香烟火头一个劲往上爬。
  
  王玉珍数落开了:“啊呀啊呀啊呀,我们都在家等着你,实指望你能把这事圆回来,谁叫你大闹天宫的?”
  
  小芹进来了,哭丧着脸说:“我爹我妈都不许我在家住了,说我是内奸。”
  
  张广泰说:“那就住这儿!还住你的西间屋。成才,你先跟你哥住一屋。”
  
  王玉珍看看小芹,又看看张广泰:“你看你刚……这么着合适吗?”
  
  张广泰对小芹说:“今儿的事,你师傅不好,你师傅的火爆脾气上来了。”
  
  成才愤愤地说:“有什么不好?你不去砸,我也要去砸!”
  
  成民扯了扯成才:“成才!”
  
  “不过,师傅也不后悔。我要让你那个爹明白,女儿虽是他的,可也是我快过门的儿媳妇,也是我的徒弟!”张广泰的拳在桌上猛地一砸。
  
  天亮了,黄吉顺把潘凡找来了,指着里面的一片狼藉:“潘同志,你看看吧,砸成这个样子,我没动,我老婆也没动。他进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砸,我的买卖全给他砸光了。你是我们的官,我们遭这么大的灾,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潘凡检视着各处,说:“不要说做主,是负责。我也管大柳树。唔,这个事……你们两家,怎么闹……闹……闹……闹成这样?”
  
  “你坐下来,我给你从头说。”
  
  “你看哪儿能坐?说吧。起因是什么?”
  
  “起因,直截了当地说,是张广泰的儿子要娶我的女儿。”
  
  “黄大翠?”
  
  “是。这件事,过去我们确实说过。可是,两家没有换过帖子,也没有任何婚约之类的东西。他今天三句话没说完,就动手了。他是打铁的出身,我两口子拉都不敢拉,我们越求他砸得越狠。你看看,你看看,砸成这个样!临走还说要来抢人。咱们新社会,准许这种恶霸行为?啊?你看看,我们遭这么大的损失怎么办?”
  
  “我我我不能听你一一面之词,得调查。”
  
  潘凡察看完了黄吉顺家的情况,来到了曲国经家。
  
  听潘凡说完,村长曲国经坐在炕头抽闷烟。
  
  “这件事,责任在张广泰,儿女婚事,应该两家商量,成则成,不成则不成,他砸人家,对吗?黄吉顺的买卖做不成了,损失惨重,他应该负责。”潘凡没上炕,就在炕下来回走动。
  
  “负什么责?”
  
  “他要承认错误。”
  
  “行,我给他说说。不承认也不行。”曲国经点点头。
  
  “他要赔偿黄吉顺的损失。”
  
  “这可不好办。谁看见是张广泰砸了?谁做证?谁能证明不是黄吉顺自己砸的,讹赖好人?”
  
  “张广泰承认了错误,就说明是他砸的,还要什么证明?”
  
  “那就别承认那个错误了。”
  
  “怎么可以那样呢?”
  
  “承认个错误倒好说,赔偿损失?叫他拿什么赔偿?张广泰除了身上穿的,啥也没有,是农村的无产阶级。”
  
  “事情总得了结呀!”
  
  曲国经以老资格的口吻说:“小潘同志,这件事,我看我们这么来处理一下——你呢,负责做黄吉顺的工作。他现在摇身一变是城里人了,我这个村长管也管不了他了,归你管了。他女儿大翠和张成民恋爱的事,我也是个见证人。你要好好教育黄吉顺,要求他必须尊重年轻人的爱情,绝对不许再从中作梗。我呢,我来说服张广泰,等黄吉顺态度转变了,他要主动认个错。究竟该赔多少,他得爽快点儿。”
  
  “为什么非得等黄吉顺态度转变了,他才能主动认个错?”
  
  “你的意思是反过来才对?”
  
  “曲国经同志,您可不能偏袒张广泰。”
  
  “我怎么偏袒他了?凡事都有个因果关系。解决问题,那也要从起因上下手,不对么?”
  
  “这,我考虑考虑。”
  
  “你这小同志,别跟我打官腔。在我面前打官腔,还轮不到你。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你要考虑,就在这儿考虑吧。两个人分头解决矛盾,那就要分工明确,不对么?”
  
  “我看,你有私心。”
  
  “我有什么私心?”曲国经笑了。
  
  “张广泰连同他两个儿子变成了农民,其实你心里是高兴的。张成民再将黄大翠娶了,大柳树村又多一名老师,你更高兴。”
  
  “这是私心么?”
  
  潘凡笑了。
  
  “笑什么!考虑好了没有?”
  
  “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夜里,广华五金厂里一片黑。
  
  一个身影进了经理室,开了灯,是黄小芹,她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拿下地,铺片油布,跳上去,躺下就睡。
  
  窗外,吴发林腋下夹根木棍,向室内看了一阵,用木棍敲敲玻璃:“小芹!你在里边干什么?”
  
  小芹吓一跳,急忙关了灯,才看清月光下的吴发林:“你偷看我?”
  
  “今晚轮着我护厂守夜,你到经理室干什么?”
  
  “睡觉!”
  
  “这里是你睡觉的地方吗?你开灯!”
  
  “不开!”
  
  “你不开灯我要喊人了!”
  
  “破五花皮!”小芹噘着嘴开亮了电灯。
  
  吴发林借经理室门口泻出的灯光走过车间,走过经理室,脸上守夜责任的严肃渐渐消逝,变成喜兴,手里的木棍藏到背后,进门先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来睡觉。”
  
  “你知道今晚我值班?”吴发林笑口大开。
  
  “不知道。”
  
  “你不是在咱师傅家借宿吗?”
  
  “成才总挤对我,我生气了。”
  
  吴发林咧嘴对小芹笑,不说话了。
  
  “你走啊!”
  
  “我在这看着你。”
  
  “看我干什么?”小芹疑惑地看着吴发林。
  
  “谁知你要干什么?我值班守夜,有责任。”
  
  “我不会偷铁。”
  
  “知道,偷别的呢?”
  
  “厂里除了铁还有什么?”
  
  吴发林笑着,轻声说:“还有人呢。”
  
  小芹笑了:“我偷人干什么?”
  
  吴发林心里美滋滋地说:“哎,当然有用了。”
  
  “干什么用?”
  
  “别斗嘴了,你先睡吧,待会我来。”
  
  “你来干什么?”
  
  “巡逻啊,再找把扇子来给你赶蚊子。”
  
  “我不要。”
  
  “行行,你睡吧。”吴发林向她点点头,走出门去。
  
  小芹关了电灯,又睡下了。
  
  吴发林从经理室窗外借月光偷窥睡在桌子上的小芹。秋虫声撩拨得他心猿意马、心潮翻涌、心神大乱。他走出厂大门,四向望了一阵,进厂关了大门,沿厂房四周转了一圈,轻步回到窗前,见小芹仍睡在桌上,他轻步进了经理室,摸到桌上的小芹。
  
  “吴发林,又是你吧?”
  
  “对对对,不是别人。”
  
  “你解我上衣扣干什么?”小芹惊问。
  
  “我看你这扣子好解不好解。”
  
  小芹握住他的手一拧,吴发林一声惨叫,滚下桌,小芹跳下地,就势一脚,吴发林又一声叫。月光里,小芹伸手拉起他,连打两拳。吴发林连叫两声,似哭似笑地说:“你怎么真打?”
  
  小芹扭他个刘秀背剑,抡圆胳膊像抡大锤,吴发林大叫一声:“别打了!”
  
  小芹仍扭住他:“吴发林,你还是师兄呢!你那算是干什么?”
  
  吴发林痛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走我走。”
  
  小芹一推,吴发林一个踉跄出了经理室的门。
  
  小芹说:“明天我一定给师兄弟们说!”
  
  吴发林央求道:“千万别千万别!都刚转成正式工,你看着我被开除啊?”
  
  小芹见他可怜,笑了:“还不快滚!”
  
  潘凡的办公室里,潘凡给大翠倒了一杯水:“在我面前,你一点儿都用不着紧张。”
  
  “谢谢,我不紧张。”
  
  “我要求你来我这儿,你父亲没什么不良好的态度吧?”
  
  “他只是不明白。”
  
  “那么,你呢?”
  
  “我也不明白。”大翠低下了头。
  
  “是啊,我还没说,你当然也不明白。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年轻人,对于你和张校长的恋爱之事,我当然是理解的,同情的,维护的。年轻人不维护我们年轻人的爱情,那还算年轻人吗?何况,我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我是党员,在部队就入党了。你相信我吗?”
  
  “相信。”大翠缓缓抬起头。
  
  “这就好。但是呢,父母的态度,毕竟也很重要。我来帮你做你父母,主要是你父亲的工作。你呢,要配合我。怎么配合呢?你自己不要直接和他发生冲突。在他面前,你还要恢复你从前是个好女儿的样子。他叫你往东,你就往东好了。他叫你往西,你就往西好了。你能这样,就等于配合我了,我对你父亲就好说话了。做人的思想工作,是一件挺艺术的事。这叫避其锋芒,消其肝火。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么?”
  
  “明白。”
  
  潘凡搓着双手说:“这就好,这就好,很好,太好了。黄大翠同志,我已经替你约了张成民同志。”
  
  大翠一下站起来:“他在哪儿?”
  
  “你先别激动,他在你们以前幽会的老地方等你呢。你别回家了,回家再出来你父亲又疑心,还莫如现在就直接会他,彼此说说心里话儿。”
  
  大翠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潘同志……”
  
  潘凡冲她一笑:“别耽误时间了,快去吧!”
  
  大翠走到门口转过身来,给潘凡鞠了一躬。
  
  地里的一堆堆麦垛之间,小芹和成才在说话。
  
  小芹羞涩地伸手给成才:“我们拉手吧。”
  
  成才傻傻地看着她:“干啥?”
  
  小芹笑着说:“你拉嘛。”
  
  成才不耐烦了:“干啥嘛,一大早你把我拉引这儿来,拉手?”
  
  小芹天真地说:“你不拉,我俩就不能发展了!”
  
  成才不解地问:“发展什么?”
  
  小芹认真地说:“恋爱呀!”
  
  成才吃惊问:“我俩恋爱?”
  
  小芹一噘嘴:“你不愿意?”
  
  成才慌了神:“我哥不和你姐恋爱,我家不会闹成这样,我再跟你恋爱?我爹妈的骨头不给你家啃光了才怪。”
  
  小芹开导他:“怎么会呢?爹妈是爹妈,我们是我们,我姐和你哥就是这样。”
  
  成才想了想:“那好吧。怎么谈?”
  
  “我看见我姐和你哥是这样。”小芹拉过成才,动作生涩地亲吻。
  
  成才像根木头,任她摆布。小芹推开他,笑了:“以前,我常想,两人亲嘴,鼻子碍不碍事?把它们往哪放?原来不碍事!”
  
  突然他们背后的麦垛那响起女孩的哈哈大笑声,是曲彦芳,笑弯了腰。
  
  成才惊叫:“曲彦芳?”
  
  曲彦芳跳来,抱住小芹,哈哈笑着:“我抓住了!抓住了!”
  
  成才红了脸,小芹笑道:“他还没拉我手呢!”
  
  曲彦芳用手指划脸:“没羞没羞!啊呀,小芹勾引成才哟!”
  
  成才脸顿时火红一片,小芹只是傻笑。
  
  曲彦芳笑了一阵说:“成才,你爹和我爹去修学校了,他们叫你去帮我家割豆子。”
  
  “我就去。”成才急匆匆地走了。
  
  曲彦芳喊他:“我不领你,你哪去?”
  
  成才却早走不见了。曲彦芳又伸手刮小芹脸两下:“没羞没羞!”笑着喊着去追成才,“成才!成才!”
  
  街道办事处,就潘凡一人,在接电话:“好的!好的!太好了,太及时了!秘书同志,请一定替我感谢局长!不但我作为街道工作人员感谢他的认真负责,也代表张广泰一家感谢他!我现在就去他家告诉一个信儿。”
  
  放下电话,潘凡拍了下巴掌,接着搓着双手,一副高兴得没法的样子。稳定了下情绪,他戴上单帽,锁上门去推自行车。
  
  “潘同志……”
  
  潘凡一回头,见是于凤兰。
  
  “潘同志,我家大翠呢?她来时候不短了,她爸让我来找她……回家干活儿。”
  
  “怎么,还没回家?”
  
  “坏了,准是去大柳树找张成民去了!”于凤兰转身便走。
  
  “你等等。”潘凡喊住了于凤兰,“张成民是这里正式任命的农村小学的校长。你女儿就是去找他,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先不必去找女儿,我正好想找你谈谈话。”
  
  于凤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找我?……谈话?……”
  
  潘凡重新支稳车,开了办公室的门锁,做着手势说:“请,您请进吧!”
  
  李三桐来到新新居,在厦下一张无人占据的空桌旁坐定,单等着黄吉顺发现他。
  
  黄吉顺一出门,正好看见他:“来啦?”
  
  李三桐郑重地说:“主任,你交办的事,有眉目了。”
  
  黄吉顺故作派头地点点头:“说说。”
  
  李三桐眨眨眼睛:“这人你还见过。”
  
  黄吉顺好奇地问:“谁?”
  
  “八角门里二友居掌柜的,记得吧?”李三桐见黄吉顺不说话,就接着说,“老伴去了,想续个弦。我看大翠配他合适。”
  
  黄吉顺皱着眉头:“那不是个老头子?”
  
  李三桐劝他:“哎!老头子怎么了?连我都想再娶一房呢,现在我在邮局门口代人写家信,给取包裹的刻图章,一天能闹七八毛钱。这也是我赶上解放的好日子了,我们老人都枯木逢春了,年纪大点,娶个年轻的,老夫爱少妻,更好,养下的孩子聪明。”
  
  黄吉顺感到陌生了似的看李三桐片刻,低声然而恶狠狠地问:“你成心恶心我是不?”
  
  李三桐佯装耳聋:“我?讹诈你?”
  
  “我说不成!那老家伙不成!”黄吉顺由于声音高,令一些吃着喝的人全都住了口,端着杯碗看他。
  
  李三桐若无其事地说:“噢,看来你是不满意啊!那么,我再替你寻媒寻媒。”又对看着他的众人说,“大家别吃惊,并不是黄老板黄主任要抛妻另娶,是他求我为他大女儿大翠暗中找对象。”
  
  于是众人交头接耳:“他家大翠不是早就许给张师傅的成民了么?”
  
  “看来,他还真要拆散那一对般配的年轻人!”
  
  “他那花花肠子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