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真的完了,我现在想主动跟她说话,而不是等她自己找跟我聊天的话题又或者是保持沉默。我现在会主动地看她,每次眼神相撞的时候我们给对方一个笑,她笑得明媚,反倒是我羞涩了。
她把一条小鱼干拿出来,放到我唇边,我吃掉,她把手上的油抹在我嘴唇上。
“臭女人,找打?”我骂一声。
“家暴的都是狗男人,”她拍一下我的手臂,继续笑着,“我相信我看上的猫猫不会打我的。”
完了,这可能就是爱情的酸臭味——提前说一下,我是《战锤》系列游戏的忠实粉丝,我现在遭到了爱情腐蚀,我的秩序在狂掉。
或许成年人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吧,我们只是喝了一场酒、睡了一觉、亲了几下、打了几炮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我是真的挺喜欢杨槐的,虽然素面朝天而且满脸污垢,我也喜欢她。我把车停在路边,路边有一个公厕,要是运气好的话我觉得她可以洗个脸什么的——我很想看到她本来的长相。
这可能是每个男人都会想的吧,看看自己爱人素净的脸。
“要干坏事啊?”
“干什么坏事,正经点,不要天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揉揉她的脑袋。
“进来嘛,现在又不可能有人看。”我停在女厕所前,杨槐拉着我的手,把我往里拽。
说实话,很羞耻。
因为我被拽进去了。
虽然现在文明已经崩塌,但还是……很羞耻。
杨槐从她的小包里拿出来一包洗发露,给我看懵了——我能想到有女人随身带口红、带眼影盘甚至粉底液,但我想不到有女人在这种时候会带洗发露,完全想不到。这个的感觉就像是……在饥荒的时候包里最后的空间我选择把一个饭盒装到包里而不是一个馒头。
“看什么噢,你作为人家的男朋友,不去检查一下厕所里有没有丧尸?”她把很不干净的头发披散下来,一根一根地,“还是说你要看人家洗头?要人家自己去检查?”
她绝对没有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娇弱,但我还是迈步了。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我把每个隔间都检查完,把里面所有残留的纸都扯到我裤包里,我回到杨槐身后,欣赏着她的腰身。她的身材不像柳青那么健美,但也不像柳青那么前不凸后不翘,她把脸洗好,把头揣到水里。
一个丧尸听到声音走进来,我一脚把它踹到墙上,再一脚把鞋跟送到他的脑袋里。
“干嘛你在?”
“保护你啊。”
“快好了哦,稍等。”
水声停息,我把兜里的纸拿出来帮她擦拭着头发上的水——这种时候感冒可不是小事,我不想流浪者营地的那些人一样刚发了一笔横财,拿到了那些药,我车上除了吃的喝的还有烟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顺从地接受着我的服务,把水擦到半干,刚搜刮到的纸全部用完。她在镜子里笑着,脸上还带着水的样子很好看,很性感,也很感性。
我抱住她,她配合地扭过头,我们吻在一起。
所以说,我完蛋了。
我不是一个像柳青一样在感情方面很腼腆的人,我的感情观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我喜欢你,那我就是喜欢你,我不会藏着掖着,反之亦然,我对一个人的好恶全写在脸上。这可能就是作为调酒师和纹身师最棒的地方,不需要奉迎别人的脸色和看法,我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
我极力地表达我的感情,她也很享受我对她情感的表达。她的头发没全干,绒在我脸上,痒痒的、凉凉的。
她把口红抽出来,认真地抹一轮。
“怎么还要涂口红?”
“能美一下为什么不美呢?”她转过身,嫣然一笑,笑到要把我的心融掉。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之前的朋友会死了。”
“绝对不是因为我,你放心,”她把口红涂完,收好,走到我面前,“最起码,你不会。”
女人是男人最致命的毒药,这句话我算是懂了,可能在遇到杨槐之前我不懂——就算是在灾变之前遇到她出现在我面前,她也是我的毒药。
“有……有人吗?”可能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厕所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马上把我的刀抽出来,示意杨槐站到我身后,慢慢往外探着。
“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门口的车是你们的吧?”
我还是保持着沉默,贴到墙边。
“帮帮我吧……我也是个幸存者……”她的声音很紧张,有期待,也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