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淮听闻连生禀报，说是阮湘同平吉离开了上京城，微微顿了片刻，才想起阮湘是谁。
他挥手示意，淡声同连生道：“随他们去吧。”
他留平吉一条命，完全是看在锦葵的面子上，若非平吉始终护着锦葵，他如今定然不会是这般下场。
至于那阮湘，更不在汪淮在意的范围内。
“我今日进宫一趟，你派人守住督公府，若我没有回来，你让申春带夫人离开上京。”
汪淮说完，又拿出一封信交给连生。
“此乃东厂所有机密案卷盛放之地，若我发生意外，东厂就交由你掌管。”
他今日便要去同谢瑖做个交易，虽有九分把握，可汪淮也从不大意。
“我同您一起。”
连生并没有伸手去接汪淮手中的信笺。
汪淮站起身，看着连生唇边浮现一丝浅笑。
的确相比于平吉，他更信任连生。他相信连生是真的对东厂之主的位置没有兴趣，汪淮从未在连生的眼中看到过野心。
他看似冷情，却始终极重视恩义。
拿起桌上的信笺，汪淮开口：“拿着吧，此行并无危险，不过东厂早晚都是你的，这东西早一日，晚一日并没有区别。”
连生皱眉，接过的一瞬间有些明了，应当是督公有了新的计划。
东厂，已不再是他所追求看重的了。
汪淮进宫的时候，谢瑖正为平吉离开上京而恼怒。他从未想过，东厂竟然如铁桶一般，即便是他拉下了汪淮，他的人也不能全力掌管东厂。
谢瑖拧眉看着沈飞舟，语气也颇为不耐：“可见东厂如今，已经完全背离了开祖皇帝当年设立的初衷了。”
东厂专职稽查、监控文武百官，这本是开祖皇帝为皇室打造的一把刀，专为皇室而用。谁知如今这把刀不仅脱离了皇室的掌控，还给自己建立起了一道屏障，让他动不到，伤不得。
沈飞舟见谢瑖面色难看，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二人正沉默间，忽闻有人出声：“东厂从未背离开祖皇帝之训。”
汪淮从门外走进来，未曾行礼，谢瑖也未曾听见有人通报。
“大胆……”
沈飞舟呵斥出声，丝毫看不出前些日子他还曾同汪淮私下见过面。
汪淮冷哼，说话的语气也颇为冷淡：“麻烦沈大人回避，我同圣上有要事禀报。”
谢瑖盯着汪淮，心中暗自震惊。他并不意外汪淮可以躲过宫中太监宫女，而进入到他的寝宫，可如今汪淮出现在这里许久，他身边的暗卫和锦衣卫都没有动静，便很是不寻常了。
抬眸盯着汪淮，谢瑖略一沉默，向沈飞舟示意后，便一人走到了桌前。
沈飞舟见状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汪督公别来无恙。”
“承蒙圣上厚爱。”
二人都知对方对自己的敌意，可二人也知道，他们轻易动不得对方。
“圣上请。”
汪淮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盏茶。他并没有递给谢瑖，而是自己拿至嘴边喝了起来。他的动作肆意潇洒，完全没有在意谢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