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昂驹亲自下令,楼船下的划桨力士轮批而换,更有不少铁卫下舱与其更换,果真在次日入夜至汾城。
阿武率武漕之人下楼船,而唐昂驹想着杨知节的事,并没有在汾城多耽误。
虽然三年之别,汾城人已经淡忘唐昂驹的长相,但汾城外那块埋着无数水匪的筑京石就在那,令人不敢忘记他曾做的事。
所以当阿武从楼船下来后,汾城人也都认出那楼船上那名白衣锦袍的身份,纷纷朝着楼船跪地叩首。
汾城人是感激这名名声狼藉的小世孙在汾城曾经做得一切,心甘情愿的叩送唐昂驹的楼船离开。
唐昂驹站在甲板上瞧着与跪地而拜的汾城百姓,心中微微感怀,嘴角上扬。
才解决完那名杨知节亲信的安山抱着一坛密封的黑坛走上前来看到这一幕,心头也颇为震撼。
唐昂驹却是立刻收了笑,平淡道:“解决了?”
安山憨憨一笑,抬手轻拍着黑坛子道:“回小世孙,都在这里了,可以送给杨刺史做礼物了。”
唐昂驹瞧着楼船已经离码头有一段河面的距离,偏头朝暗三点点头。
暗三上前从安山手上接过那坛黑坛子,然后抬脚将那防御飞箭的草团踢飞。
那草团入河后在河面上起起伏伏,暗三飞身入河踏草团借力,在冲向那跪满百姓的码头,将黑坛交给阿武。
唐昂驹等暗三与阿武交代完毕之后,看着众人震惊的目光,他身旁的露芽像暗三一般接连甩出两草团。
两草团一远一近,正好是能够让暗三踏着草团回楼船的距离。
看到草团从楼船飞落的暗三也马上从码头动身,咻咻两踏,顺利的回到楼船。
安山打量着这个浑身上下精瘦得如同一具皮包骨的护卫暗暗心惊,见他浑身只有袍角微微湿透,无比服气。
“安山,好好注意河道,之后便交给你了,过了这道河便到中州,就要回胜安了。”
唐昂驹收回望向汾城的目光,看着越往中州方向越发湍急的水流,语气颇为期待。
听出唐昂驹话中的期待,安山沉声道:“是,请小世孙回船舱休息吧。”
唐昂驹抬手拍拍安山的肩膀,领着雀舌白露与暗三回到船舱内,鲜少再出船舱,确实将楼船完全交给安山。
不知是杨知节收到唐昂驹的礼物后吓得不敢再动手,还是越接近中州,这杨知节越不敢试探。
这一路最湍急的水路反而是唐昂驹等人走的最平静的一段路。
逆流而归,比顺流而去晚了一日才到当年唐昂驹出发的码头。
如当初一样,这艘楼船露面的刹那,码头上大大小小的船只纷纷躲避着这只庞然大物。
轰然靠岸的刹那,激起的朔河浪花直接拍到码头上几步远的地方。
码头上的人瞧着这艘楼船,纷纷聚在一起揣测这来的人究竟是谁,一时间码头变得热闹非凡。
巨大的船板从楼船上往码头上放,砰一声扣上码头凹槽的那刻,船板尽头出现一名俊俏的青年。
可是看到这名青年的那瞬间,本来还正揣测得热闹的码头倏然一静,不少人都瞪大眼睛去看那青年。
唐昂驹站在船板头,朝着底下那些露出难以置信神情的百姓,咧嘴一笑。
一瞬间看到唐昂驹这抹笑,本来被震惊到而宁静的码头瞬间变得鸡飞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