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郡治在安邑县。该县三面环山,地势西北、东南高、中间低。中条山横亘东南,一般海拔三百五十丈,最高峰唐王山海拔五百多丈。西有稷王山,海拔四百多丈;东有紫金山,海拔三百余丈左右。中部和南部地势平坦,海拔一般在两百丈以下。丘陵垣地遍布县境。峨嵋岭位于县境北部,一般海拔为两百至两百五十丈。
境内河流主要有涑水河及沙渠河二条。涑水河发源于绛县陈村峪,在县境内流程一百五十余里,由东向西南流入黄河。沙渠河发源于唐王山北麓,由东向西于县城以北五里在董泽湖汇入涑水河。
这个董泽湖,可是大有来头的。龙是我国的象征。都说我们是龙的传人。而龙的故乡,其实就在这个河东郡安邑县城北五里的董泽湖。董泽湖由涑水河、沙渠河两条河流交汇成而,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夏秋两季水量充沛之时,十余里平湖荷香吐芯,两千亩水滩杨柳成行。《左传》昭公二十九年记载的董父豢龙的地方就是此地。至今尚有董父庙、过仙桥、并蒂莲石碑等古迹存在。龙的故乡就融于这莲蓬荷香之中。这里出产的莲菜,洁白如玉,孔多渣细,脆嫩香甜。
靠近龙,就是靠近董泽湖。靠近了,就能够沾到几分龙气。但是,为了防止洪水肆虐,还得保持一定距离。安邑县的县城建在下游五里,就是这个缘故。
村庄则不一样。村庄首先考虑的,不是交通是否方便,而是取水是否容易。是故,许多村庄,都建在了董泽湖的上游。是故,沙渠河上游河畔有许多村庄,如河底村、后宫村等等。
邹靖派给了一名衙差带路。一路顺着沙渠河,往东、往南行走。走了一个时辰,到了牛王泉。众人休息了一下。田润见远处房舍已经逐渐稀少,再往前走,即将进入高山秘林地带。这座山内,有没有猎人呢?
继续前行时,田润让四名自己带的衙差坠后一点,不走在一走。又走了十来里,地势渐高。但见崇山峻岭,青松郁葱,层峦叠峰,奇石林立。风景这边很好。已是中条山主峰唐王山的山脚一带。
又歇了一会儿,再步行上山。旁边的沙渠河,此时叫河已经不合适了,纯粹就一条山溪。绕来绕去,见山溪由崖顶呈瀑布跌下。这还得找路绕到瀑布顶上去才行。
上了瀑布顶了,上面的山溪还算平静。不过平静的距离并不长,不到一里,山溪又开始喧闹。
出现了一些支流,是一道道的泉水汇入山溪。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最大的这股水也是从壁上泻下的了。这道瀑布,还上不上呢?
田润决定不上了。这是因为,田润望见唐王山的主峰已在不远,就不想爬这边的小峰了。
终于上到山顶。极目远望,山脉逶迤,清晰可见。清风徐来,振动衣襟,感觉到一阵凉爽。休息了一会儿,准备下山。田润说,注意看看有没有人家,自己可不想吃干粮。向导得令,记在了心中。
由上往下看,是比较容易的。往下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向导就望见了一户人家。判明了道路之后,将田、彭二人带了过去。
……
这户人家就一排房舍,约四间的样子。房前一个坝子。此时,坝子上正有一人,在练习射箭。向导上前说:“打扰一下。请问贵府能否让我等数人吃顿饭?”
练习射箭的那个人见问,就停了手中的动作,向这边望了一眼。田润看见,这是一名丑女。丑女问:“吃饭?给钱不?”向导说:“当然要给。”丑女又说:“可是,我没有功夫给你们做。瞧见没有,我正在练箭。”
田润问:“姑娘练箭,可是想要做女将?”“啊,你也知道这儿?”田润再说:“姑娘似乎不得其法,非常生疏啊。看起来中选希望不大。”丑女道:“难不成你会?”田润上前一步,一伸手:“给我一试。”
丑女递过弓箭,田润接箭在手。一望,靶子倒有,但却太近,就在坝子的另一头,只有二十几步远。田润便说:“请姑娘指定一个一百步左右的靶子。”“呵,有点本事啊,”丑女略一张望,还真是找不出什么靶子,便说,“没靶子,你随便射。”
“那我就射那棵权地。”田润挽弓搭箭,瞄准。田润这一瞄,众人都看出来了田润到底说的是哪棵树。因为那个方向,就只有一棵树。
嘣的一下,弓弦作响,长箭飞出。看样子是命中了。田润送还弓箭,笑道:“如何?”丑女接了弓箭,问:“这位姐姐你也要应征女将吗?”田润答道:“我不应征。”
“你不应征啊,”丑女道,“我正琢磨呢。如果你应征,我就不应征了。既然姐姐不应征,能不能教教我?”田润道:“慢慢教可没有时间。不过,可以给你说说诀窍。”
丑女道:“好啊,你说给我听吧。”田润道:“急什么,做饭、吃饭,边吃边跟你说。”“哦,好、好、好。”丑女忙不迭答应了。
田润、彭惠做饭的手艺属于半生不熟的境界。那丑女倒是非常熟练。不过,刚开始动手,后面四名衙差就到了。丑女就问了一下:“这位姐姐,那四人也是你一起的吗?”田润说:“是啊。”丑女又问:“再没别人了吧?”田润道:“没了。你也甭担心,我们吃得多,给的钱就多。”接下来,田润问丑女家有何人。丑女说有个爹。爹到县城换盐去了,晚上才回来。
……
吃饭了。田润所谓的边吃边谈,谈的都是些闲话。田润问这山上有些什么野物,好不好打等等。丑女平时较少与人交谈。偶尔出门,尽受歧视。这时见田润亲切,一点不嫌弃自己,大有知己之感。于是就有问必答,问一答十,引起了谈兴。直到吃完饭、洗完碗,告辞的时候,田润才想了起来。田润说:“哎呀,忘了给你说射箭的诀窍了。快把弓箭拿来。”
丑女这时才如梦初醒,连忙拿了弓箭,递给田润。田润左手持弓,右手拿箭,搭弦一拉,便道:“糟了。刚才吃得有点多,做不了示范了。小惠,你怎么样?”彭惠道:“我还行。”田润就把弓箭递给彭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