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在朱全家喝酒喝的兴起,想起丽丽与他分手的事,又联想到今天晚上终于知道了丽丽的下落不免悲喜交加,他多喝了点。从朱全家歪歪斜斜地出来,在下门台时差点摔倒,丽丽妈不放心便让朱全送他回去。
杨国又把他推进院内,口舌发沉地说:“不用你送,我没喝多,我没喝多。”
丽丽妈担心地说:“杨国啊,你看你走路都不稳了,让你叔送送你吧,啊?”
“没,事,我没醉,不用送,不用,送。“
杨国倔强地晃晃悠悠地走了。他感觉到已离开朱全家有一段距离了,回头看了看,见朱全夫妇已回家关上了门,他便走到一个路灯下面,从衣兜里掏出朱全给他的那张纸条,打开看了看,心中激动起来。他掏出手机,按上面的号码拨起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有节凑的“嘟嘟”声,他屏气听着,他想象着丽丽熟悉的声音随时就要传来,内心便开始呯呯直跳,他已经快两个月没听见丽丽的声音了,每当想起她的时候,丽丽的声音便会在脑海中响起,那么动听,那么柔和。
直到嘟嘟声消失,手机里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语,他的心悠地凉了下来。
他不想信丽丽不会接,便又拨了一次,仍然没有回音,他又拨了一次,仍是如此。他失望了。他倚着高高的灯杆抬头望着星空,他忽然有了种想砸掉手机的感觉,把手机举了起来……
手臂又无力地垂下,摇晃着,脚步沉沉地往家走去。只在踏上门口时他才强使自己神情欢悦了些,因为他不想让母亲为他忧心。
杜红梅在等儿子回来一直没去睡,朱全请儿子过去吃饭这事让她心中充满了希望,但儿子一进门便见他喝醉的样子心中就不高兴,责怪他道:“你怎么喝这么些酒呢?你也不少喝点。”
“没事。”杨国说着便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杜红梅给儿子冲了杯酽茶送过去,见儿子已躺在床上便说:“起来喝口茶水,真是的。哎,杨国,朱全告诉你他女儿去哪了么?”
“告诉了。”杨国头也不抬地答道。
杜红梅的脸上溢出了笑容。
“唉。”杜红梅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就好啊,这就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工地上,杨国去的晚些。杜良成他们已在工地上忙碌起来。昨天下了一阵雨使路面湿滑难行,他们便进了几车矿碴铺路,杨国到时,杜良成正指挥着铲车铺设路面。
杜良成看到杨国郁闷的样子便问:“怎么了杨国?”
杨国说:“全叔把丽丽的地址告诉我了。”
“哦,她去哪了?”
“北京。”
“哦,原来是去北京了。杨国,这是好事啊,看你怎么不高兴呢?”
杨国说:“可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啊。”
“你不是知道她的地址啊,你找她去呀。”
杨国转眼看了下前面的工地,皱了下眉头:“可咱的工地才刚刚开工,我怎么能撇下工地去办我的私事去呢?”
杜良成说:“没事,现在建筑队还没来,我们只是备料阶段,工作不多,你去就是,家里有我们仨个呢。”
杨国摇摇头,说:“我想等我们的建筑开工以后我就去北京一趟。”
杜良成说:“杨国,我还是劝你尽早去找她,趁热打铁,免得夜长梦多啊。”
耳边响起一阵摩托三轮的噪乱的响声,朱全又来了。在他的身后,杨国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车窗门打开,有一个模糊的面孔朝工地这边望了望,然后车门升起,这辆轿车便顺路开走了。